“味”忆 | ||||
| ||||
自高中一周回一次家开始,到大学一个假期回一趟家,至现在工作一年回去一次,眼中的家乡也就只有了冬天的样子。家乡的发展与年岁的增长让得某些儿时的童趣之事,童趣之地在记忆当中越来越模糊,可也许在不经意间以某种方式深深藏在脑海,或被遗忘,或待他日勾起回忆。 刚回家来,总看得到父母的笑脸,享受美味且不用自己动手的饭菜,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“纨绔子弟”,仿佛爸妈是要把一整年未见面的情感在这几日表达出来。当大爷的日子总是短暂,重新开始择菜清洗,淘米煮饭,家务活一一拾掇起来,脑袋里还计划着吃完饭约朋友去哪玩。 转身向越来越矮的壁橱走去,看一看还有什么剩菜。哼着小曲用手指捻住仿佛越来越小的把手,肌肉记忆用力一拉,听得柜门与固定端发出熟悉的清脆咔嚓声,窗外挂于山头的红日渐渐把光亮射入柜内,还不待我看清里面的模样,独有、熟悉却又久远的饭菜混合香味扑面撞来,到得近前又化为了实质形成柔软的丝巾把我笼罩。我怔在这,大脑一片空白,只迷恋这味道,只享受着她带给我的惊喜,仿佛在此刻与小时候的我重合,回忆涌上心头。 气味,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勾起人们最深的回忆,形成独特的味忆。 记忆被勾起的瞬间,胸中万千心绪。时间回到小学,也许是长身体的时候,我总爱在中午的时候加一餐,用橱柜中的剩菜做一个炒饭。铁锅“刺啦”一声吞进蛋液,金黄的絮状物还没成型,就被我快速搅成碎星。随后舀出一点剩饭,加点老干妈,酸腌菜,红油顺着瓷勺坠进饭粒缝隙,像给苍白的米粒点了把火。加上中午剩着的小菜或者小炒肉,要是剩有牛干巴,加入炒饭中简直妙极。出锅之前撒一撮葱花,香喷喷、热腾腾的什锦炒饭在白瓷盘里堆做小山。云南的菜蔬总有伴随季节的山花野菜,橱柜中的剩菜是随机的,所以炒饭的味道总有各种味道。儿时的炒饭经历以至于让我现在对大多的炒饭店铺都嗤之以鼻,总认为比不上我的手艺。被气味勾起的回忆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,也没想到会以气味的形式刻录在了我的大脑某一个区域,但却在别绪的加持下在此时来得如此猛烈。 思绪飞转,联想起更多小时候的人、事,小时候的事很简单,小时候的烦恼很幼稚。小时候想快快长大,但金龟子和董浩叔叔却没有说长大不好玩。到底是哪个普普通通的下午,关掉了少儿频道,却没有发现这是最后一次。 忆往昔放学蹦跳回家,而今案牍劳形,不由得感慨白驹过隙。我又何尝不想把口袋的门禁卡换成玻璃珠,桌案的计算器换成夏日蝉蜕,孩时的童趣终究成为了夹在笔记里面的标本。或许人这一生,就是在不断捡起与放下里,慢慢学会和遗憾共处。匆匆忙忙赶路的时候,偶尔见一两群黄发小儿围成圈凑拢玩着我们玩过的游戏,心绪略有波动,一瞥之后,收拾心情,大步往前,在夕阳光影中身形愈发模糊,留下长长的影子似不愿离去。 | ||||
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