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随天地共从容,纵马踏花向自由——浅谈当代诗意生活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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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的河流奔涌向前,平凡的浪花之下潜藏着诗意的珠贝。——题记 丰子恺在《坐等花开》中有“花开成景,花落成诗”的恬淡心境;梁实秋于《人间意趣》中有“我有一几一椅一榻,酣睡写读,均已有着”的简朴自足;汪曾祺在《生活,是很好玩的》中有对万物饱含的深情。他笔下那些细碎如尘的日常片段——一枚咸鸭蛋、一束葡萄藤、一缕草木香——皆被赋予隽永诗意与绵长温情。诸位文学大家,以诗性的目光穿透实用表象,在朴素日常中寻到诗意盎然、情趣充盈的天地,实现诗意的栖居。这印证了罗丹的洞见:“生活中从不缺少美,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。”市井烟火自有其诗性光芒。当心灵拂去尘埃,回归本真,则一饭一蔬、一草一木皆可绽放出诗意的花朵。 怀赤子心,平凡万象皆有诗意 赤子之心,是对世界最本真的好奇与热爱,它能打破程式化的认知枷锁,让日常光景焕发出别样光彩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是藏着彩虹的魔法水晶,傍晚天边的火烧云是神仙打翻的胭脂盒,就连被大人嫌弃的泥泞水洼,也能倒映出整个晃动的天空。他们用树枝在沙地上作画,用花瓣拼出星辰,将世界拆解成无数个值得尖叫的奇迹,而这未被驯化的天真目光,恰恰照见了万物最本真的诗意。孩童的双眼未被世俗功利遮蔽,因而能见天地大美,成年人的眼睛却常常如蒙尘的窗扉,仅容得下尘世里晃动的利禄虚名。他们只看见称量斤两的秤盘,只盯住远方虚幻的蜃楼,只追索风筝线上飘摇不定的浮名,在计算得失的账簿间俯首,在海市蜃楼的幻影中迷失。被功利主义所围困的现代人终日只知低头追寻“六便士”,却无心抬头看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。保持赤子心,意味着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,依然愿意停下脚步观察蚂蚁搬家的忙碌,聆听雨滴敲打窗台的韵律,在钢筋水泥间寻找夹缝生长的野花。当我们以这样纯粹的视角看待生活,每一个晨昏交替、每一次萍水相逢,都能成为诗意的篇章。 从容心态,风浪坎坷皆风景 诗意不在物象本身,而在观物之心;风景也非仅在坦途,而生于行者胸襟。骤雨倾盆时,不慌不忙撑起伞,听雨滴在伞面敲出欢快鼓点,看水洼中绽放的涟漪自成水墨;山穷水尽处,席地而坐静赏暮色,将迷途当作意外的旅行,在曲折小径旁发现藏匿的野蔷薇。抗战烽火中,梁实秋栖身的“雅舍”“风来洞若凉亭,雨来渗如滴漏”,他却笑言“有个性就可爱”。这种“满川风雨看潮生”的从容,使他在鼠蚊滋扰中品出趣味,将荒僻山居化作精神桃源。丰子恺在“闲居”中更显禅者风范,即便假设被禁锢一室,他亦能在方寸间重构乾坤,将一日生活谱成交响乐章。人生就像一场长途航行,路上难免遇到暗礁和险滩,漩涡暗流也自有其涌动的节奏。只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去应对,逆风也能变成推动帆船的力量,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,也能当成前进的战歌。那些经历的坎坷与伤痕,终将成为命运赐予的印记,使我们在漫长的跋涉中,依然能发现沿途值得驻足欣赏的风景。 主动作为,诗意人生靠耕耘 诗意不在远方虚幻的云端,而在我们检修设备时安全帽下滚落的汗珠里。汗珠映着机房灯光,正是这点点滴滴的微光,把脚下轰鸣的厂房一寸寸照亮。每一次俯身拧紧螺丝的专注,日子久了,就成了坝体里稳稳扎根的钢筋;每回深夜巡查线路时踩碎的月光,都在电缆沟里铺成了通向黎明的路。当我们攥着绝缘手套攀爬湿滑的管道,当汛期扛着沙袋在暴雨里筑起人墙,那些咬紧牙关撑过的漫漫长夜,其实是在用扳手凿开命运的岩壁——涡轮机轰鸣着转出的电流,不正是千万盏灯火在人间亮起的回响?那些沾着油污的工鞋踩过的每寸土地,那些被安全帽阴影遮住的晨昏,都在把江河的力量酿成照亮城市的诗。我们额角的汗珠从不会白流,它们终将顺着拦河坝的弧线,汇入发电机飞转的年轮里,在万家灯火闪烁的瞬间,长成这人间最实在的星河。 在平凡中追寻诗意,可能是精心准备一顿晚餐,以袅袅炊烟传递家的暖意;是繁忙工作间隙的片刻驻足,仰望流云舒卷的宁静;是栽种一盆绿植,在方寸之地见证生命萌动的欣喜。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所珍视的“小确幸”——微小而确切的幸福,正是这种生活艺术的生动注脚。当我们将对诗意的追求融入日常,以从容之心面对一切际遇,便能在平淡中酿出甘醇,于困境中守护希望,让每一个平凡日子都成为值得郑重书写的篇章。 巧合的是,“在平凡中寻找诗意”这种当代人生态度,与晚明文人将日常器物、闲居琐事转化为审美对象的生活艺术,共享着同一种生活智慧。二者皆是通过审美主权的主张,将“活着”升华为“生活”。这种生活审美艺术穿越时空启示我们,拒绝功利化的深度沉迷,用心感受人生的趣与美。当我们学会欣赏缝隙间倔强的青苔,听懂冬夜风声的吟唱,那些挤地铁的困顿、加班的焦灼、房贷的重压,便将在某种更高的秩序里获得诗意的松绑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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